98%乖 + 2%不想乖

PS. 這篇文章是回應 eppie 的 "因為有一個人在東京, 我只是很想在他共同居住的城市, 跟他呼吸一樣的空氣. 就算將來沒有任何結果, 只要知道, 他在那裏, 就好 :) "


2006年8月底第一次來東京工作前, 我在台灣才談過2次戀愛. 這篇不是要講前男友們的什麼壞話, 只是想將自己的遲鈍和領悟留個痕跡(也就是不會寫太詳細啦), 在我的失憶症發生前記下我決定來東京的其中一個大理由...(羞). 因為要講自己的戀愛史總是很不好意思, 所以決定把自己的照片從 Album 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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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是大學一年級時, 對象是同班同學. 真正在一起才2個月吧, 兩個人都是初戀. 可能是當時年紀小, 智慧還不夠, 不知道怎麼因應醫學院那種封閉環境裡對班對的緊迫釘人...對方說他更想要自由, 還說"說不定我們各自去和別人交往後, 如果到時候覺得還是彼此最好, 再回來在一起的話會更珍惜對方" .

嗯, 好像很有道理......其實我也不知道, 反正我已經被決定了. 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傻氣, 我居然跟他說我會等他4 年 (Bio-Medical Technology 是 4 年畢業), 因為我不希望在同一個環境裡被他看到我跟別人交往可能帶給他的難過 (我真是想太多, 說不定人家一絲絲難過都不會有呢...)

同一個班, 同樣的必修課, 感受過不成熟的冷言冷語, 也看著他交別的女朋友...4 年中的許多摩擦和煎熬我記憶依稀, 只是已經沒有提的必要. 畢業後的一個月, 他想知道我們有沒有復合的可能, 兩人熱線一週後, 前女友不甘心他回頭找我, 所以在某個夜裡用一通哭泣電話把他召去了.

不告而別的他, 一週後我看到他的身影, 應該說是他們的身影, 在捷運石牌站附近的某牙醫診所樓下, 他們正準備驅車離去......
留下的是20公尺外錯愕的我, 和瞬間血液被抽乾的軀體.

一段2個月純純的初戀, 花了 4 年才解脫, 被很多人說我是傻個兒......其實, 還沒完. 後來因為"突然" 想出國唸MBA, 在老師的建議下留在學校當2年專案助理, 他也在學校唸研究所, 大家還住同一棟宿舍變成樓上樓下的鄰居. 那 2 年我們之間或許有若干情愫但還是沒有什麼事發生, 但漸漸的我知道, 如果我不離開有他的環境, 我的眼睛永遠不會看別人. 6 年了, 也該放下了.

申請的學校有下來, 但自己退怯了, 因為不確定自己可以在另一個遙遠陌生的國度裡, 什麼都不懂的撐過兩年. (我1997年開始申請學校時才比較接觸網際網路, 後來多看了一些文章才知道, 幾乎每個學校都有中國同學會, 新同學到美國時還會有人接機, 如果長得漂亮可愛的還會被學長先"預定"下來, 以後好好照顧的哩...有點懊悔當初為何沒去UT) 正好新竹的學校也有錄取, 新竹科學園區的工作機會又多, 我回家也方便, 所以就決定回新竹唸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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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的大學 4 年是他們的黃金時期, 掙脫了高中的繁重課業後開始大玩社團或修戀愛學分. 相反的我自己覺得大學4年反而是我的黑暗時期, 大一失戀後就沒什麼勁. 既然要再次當學生, 有點像是想彌補什麼似的, 我把接下來的2年 當第二個大學生活來過. 除了Business Administration, Japanese 這些課程收穫很多之外, 同學間的活動像是登玉山, 爬新光三越, local tours, 各種球類也都幾乎不缺席. 在新竹的兩年真的過得又操又充實又愉快. 當然, 第二次的戀愛也是在這裡萌芽.

5年的點點滴滴當然不可能在這裡用幾段話帶過, 有些我的同學們會看這個部落格, 所以後來我們怎麼結束的我也就不細述了. . 第二次戀愛在一起五年, 比起第一次戀愛算是"完整的"經歷了吧...從學生時代過渡到社會人, 找工作時互相打氣鼓勵, 失意時安慰對方, 我一直覺得可以一起經歷這些是多麼難得的體驗... 然後, 我們講好畢業2年後也就是 2002 年的夏天要結婚. 我以為我快走到幸福的大門前了.

一個因緣際會裡, 我終於知道, 原來他從來沒有在他父母前提過我的事 (我這麼見不得人嗎???). 然後...他說他要結婚了, 他爸爸挑的相親對象. 在我29歲又9個月的時候, 差3個月就要滿30 了呢, 多麼難忘的生日禮物啊.

這世界上有這麼多人, 一定會有比我喜歡的人更帥, 更強, 條件更好的, 但是我一旦決定喜歡某人的話, 其他人我就看不見了. 很顯然的, 我的男朋友不是這麼想, 可能他不覺得我有好到讓他去跟父親說明以及為我美言. 在他面前我不想爭吵或哭鬧, 我試著了解他的處境和難處. 如果跟別人在一起對他的結局是好的, 那麼我成全他.

那一陣子他看不到的另一面的我是, 每天照常上班鼓勵我的 team members, 但只要一下班走到停車場, 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 眼淚就整片刷下來. 開在高速公路上的 40 分鐘裡, 眼前始終像有一濂瀑布, 看不清楚前方. 好多次我在想, 出車禍也好, 反正我已經失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我離職, 想來個大變動, 做跟過去完全不同經驗的工作. 我知道他當時的工作並不理想, 也介紹了一家不錯的公司給他. 雖然不在一起了, 我仍希望他可以過得好一點, 他若因此可以讓他的另一半過得更好, 我也不嫉妒了, 因為我只希望他過好一點, 其他與我無關了. 然後各自過了2年, 偶而用MSN問問工作近況. 有天因為他無意中傳來的一句話刺傷了我.

"Saying hello is enough."
這句話多麼的輕, 卻又是多麼的重! 像是一把利刃, 割斷了我的喉嚨. 從此, 我啞了, 沒有再跟他講過話了...

我想, 他早就跟我沒關係了, 他一切都很順利了. 我也知道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復合的想像了, 但為什麼情緒上還在原地打轉? 我知道我必須遠離一陣子, 整個人去 refresh 過後, 才可能再開始. 張惠妹那首"平常心" 大概是當時我的心情寫照吧......(歌詞)"要傷口復合, 我非走不可" ......

於是, 決定暫離台灣, 來到日本, 開始我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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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傻個兒的兩段戀愛, 花了6 + 7.5 年, 人生最黃金的歲月就砸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了. 但我不能怨他們, 是我自己傻.

前幾天看到一篇文章, 科學園區單身俱樂部總監盧瑞琪舉例，曾有擔任採購工作的女性上班族在活動中不諱言指出：「一天只能碰到6個男人，已婚主管、已婚同事、不投緣同事、快遞員、大廈管理員、老爸，怎麼談戀愛？」一番話道出了很多單身者共同的心聲。(那可能也是我之前在園區的心聲)

第二段戀愛結束～初次赴日工作之間的2.5 年, 雖然回到號稱全台灣黃金單身漢密度最高的新竹科學園區, 但始終沒遇到有感覺的人. 同事們不是唸我眼光太高, 就是開玩笑說我天線壞掉 (公司是做 wireless 相關通網通產品, 所以大家三不五時會把工作術語拿來開玩笑) 需要重新 tune. 其實時間一久, 我自己也會擔心是不是我已經漸漸失去對男人的信任或再次戀愛的勇氣.

我不諱言第一次決定到日本工作, 最大的原因是想逃避. 逃避在台灣時我所熟悉又停滯不前的一切! package 好不好我真的不在乎, 只要不要差到太過分就好. 換個角度想, 想像自己是到國外唸 "real business" 又有獎學金拿, 就會釋懷很多. 所謂的獎學金指的是"不多但勉強夠用", 而且MBA不像電機物理, 是幾乎很難有獎學金可拿的.

一開始公司說要我在日本待三年, 我心想" 也好, 工作之餘正好跟之前在台灣時槁木死灰什麼都沒發生的三年來做個實驗對照, 看看有什麼好事會發生"
--> 「在台灣, 什麼都沒發生的3年」 VS. 「在海外, 有可能會發生什麼的3年」 聽起來挺令人期待吧?!

結果, 在第11個月的時候, 老闆說我的階段性任務已完成, 可以回台灣了......瞎密?! 我之前太認真工作, 還沒開始玩呢...
而且, 我的"實驗" 也還沒做完......講更清楚一點, 我發現有一不明物出現, 我的天線有偵測到訊號了...雖然它還很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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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我決定完成我的對照實驗. 原來的公司沒有計畫再派人來日本的話, 那我就靠自己的力量回來.

雖然以前的戀愛, 結局時我都是被甩的那一個. 但是戀情開始前我就像很多女生一樣, 不用做什麼努力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對方的示意. 這是第一次我自己感覺我先喜歡上了某個人, 我開始煩惱能怎樣讓對方知道...尤其對方是個日本人, 我沒有把握可以像日本女生那樣告白, 之前太過貧乏的戀愛經驗又不足以增長我的智慧來面對這一次全新的局面.

但是, 知道自己還能喜歡人, 那一刻真的很感動. 好像知道自己又活過來了. 內心很激動...

如果心中還能有悸動, 那是多麼珍貴的情緒... 那就去吧! 如果走過這一遭, 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回來也甘願了!

我知道回東京不一定有機會跟他見面, 但不回東京的話永遠不會有機會.
我不想要因為畏畏縮縮, 不做決定, 在之後的日子裡常常唸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有下決心去?!" 而一直一直活在懊悔中.

如果我還是22歲, 還能拖拖拉拉, 但我已經33歲了, 如果心中還能有悸動, 就出發吧! 至少讓自己踏出一步, 少了後悔的藉口.

第一次來駐日, 是想逃避; 第二次來, 是因為某人而做的選擇. 如果沒有之前的挫敗, 大概也孕育不出出走的決心. 真的, 我沒什麼好損失的了.

如果心中還能有悸動, 就算一點勝算也不知道, 再當一次傻個兒也無妨.


(後記: 2007年9月回來, 現在2008年4月底了, 其實一次面也沒見到. 但其中通過幾次 mail, 我竟已經決定放棄他了....是因為喜歡的還不夠? 還是我的療傷速度有進步? 等我把之前file 找出來, 再看看能不能寫個"電梯男之戀" 吧 ～)